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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世妄 第五百三十九章

白清想要开口辩驳几句,但这传闻太过于离谱,对她而言,就好像要解释天空不会是绿色的一样难,她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。

这时,簌簌却开口说:“她不是那种人。”白清神色一喜,她却又说,“不过,助纣为虐的事却没少干。”

白清顿时就郁闷了,忙说:“我哪有做过什么助纣为虐的事?!”

“怎么没有?”簌簌轻轻一笑,“你该不会还天真地以为,坐上那魔尊之位的人,双手没有沾过别人的鲜血吧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不知道吧?父亲他年轻时常年征战,身上有不少旧疾,却不可能会致命。父亲的死十分蹊跷,所以我用掉了最后一次机会,委托书阁做了调查。你知道父亲为何会突然病逝么?”

“……不知。”

萧簌簌神色复归平静,开始讲述萧世忠病逝的原因。

原来萧世忠手下曾有一名校尉,因他身手出色,萧世忠便一路将他提拔了上来。那人十分感激萧世忠的赏识,对于军中要务十分上心。后来萧世忠又路遇一书生,发现其对于兵法策略有独特见解,便破例收为了军师。

结果书生和校尉的想法不同,二人之间摩擦不断,萧世忠不得不在中间调停。一开始他还向着校尉,劝书生不要和大字不识几个的武人置气。后来二人争闹多了,萧世忠也有些不耐烦了,渐渐地偏向了书生,让校尉听命便是。

校尉哪里知道,书生下达的许多命令都是经过了萧世忠同意的,他这般和书生对着干,其实是等同于对萧世忠不满。

萧世忠渐渐发现,校尉的行为越来越过分,甚至拉帮结派地围殴了书生,打得书生三个月都不能下地。萧世忠大怒,依军法惩罚过后,将校尉逐出了军队。

谁知,校尉自此便恨上了萧世忠,再加上离开军队后的他阴晴不定,又是个莽夫,只能做些费苦力的短差,日子是约过越糟心。他不是没想过要找萧世忠复仇,以解心头之气,但他近不了萧世忠身边,只得作罢。大夏闹煞气之乱时,那校尉入了魔,幸运地保留神智活了下来。他认为,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提示,告诉他是时候复仇了。

于是,校尉找到了军营,以多年未见、想要报答为借口,想要和萧世忠见一面。萧世忠并未察觉他的真实意图,还乐呵呵地请他进了军帐,叫人上了好酒,想要好好地和他叙旧。

校尉趁着敬酒时、萧世忠毫无防备之刻,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浓郁煞气,以强行灌入的方式喂给了萧世忠。萧世忠上了年岁,本就难以抵抗魔族的力气,更别说还是在这种自以为和乐的氛围中被突然袭击了。

事成之后,校尉借着魔族身躯的优势,从军营里全身而退,而萧世忠因被煞气侵蚀,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去世。

白清听着听着便有些生气,那校尉也太不识好歹了,怎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。

然而,簌簌在说完事情发生的过程后,却没停下,而是继续说:“如今,情况你也知道了,你还敢说你不是助纣为虐?”

白清瞬间愣了,这和她有什么关系?她全程没有参与过吧?!也没有帮助过那校尉,她甚至根本不认识那校尉!怎就助纣为虐了?!

“簌簌,我不明白,这与我有何干系?”

“呵……”簌簌冷笑一声,些许直起点身子来,“你离开大夏多年,当然不会知道大夏这些年因为你们魔族都经历了什么!死了多少人!阿曼每月都得风吹日晒地出宫去,收拾魔族留下的烂摊子!因为什么?!大夏遭此劫难,不正是因为你们?!定安王,不!秦空岳身为魔尊,如此放任魔族在大夏肆意侵略!你敢说你当真不知情?!”

白清突觉委屈。

她确实知道大夏被煞气所扰,她还知道人界突然出现的那些煞气,是千猎刻意释放出来的,目的就是为了新添些魔族,给人界搞出些乱子来。

可那煞气满世界都是,说到底是千猎、甚至是混沌导致的。她和秦空岳分身乏术,怎么可能盯得住世上所有魔族?更别说还不断有新魔在各种地方诞生了!簌簌这般责怪她,真是伤了她的心。

“簌簌,你说的事我知道,可这些事并非是我们所为。我……”

“那又如何?!”簌簌厉声询问,白清顿时哑然,“他既为魔尊,你既为魔后,便该为手下的魔族收拾烂摊子!更该行好监督之权!居其位谋其政的道理你没听说过么?怎么?还是说大夏人非你等的子民,丢了性命你们也无所谓是吗?!”

白清红了眼眶,不敢置信地望着簌簌,“簌簌!你……这是怎么了?”

“呵呵呵……怎么了?!”簌簌冷笑一阵,笑得白清心里直发颤,“不过是认清了魔族的丑恶嘴脸,也认清了你非我族类,而是和魔族一边的恶人罢了!”

黎芝曼偷偷打量簌簌,大气不敢出。她还从未见过簌簌这般动怒,也不曾见过簌簌这般大声斥责过谁的不是,这让她有些迷茫。

她知道一些魔界的情况,尤其是魔尊不大管事的情况她是知道的,也知道魔界的魔族大多不会从魔界出来,算是比较温顺的那一类魔族。听说在魔界之外新诞生的魔族,魔界大多是不会另外出力管的,他们只会守着魔界那一方小天地罢了。而这样的情况,听说已经维持了几百年了。个中详情她不知晓,但表面上的情况她还是知道一些的。

这白清不是曾是簌簌的至交么?簌簌会为了这样的原因而这般大声斥责白清?饶是时常与魔族作战的她,听到这理由时也觉得有些牵强了,不知不觉间,连紧握匕首的手都放下了。

“簌簌……我……”白清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觉得又委屈又伤心。因簌簌的责怪而觉委屈,又因感觉簌簌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伤心。

“白清,你我姐妹一场,今日我不为难你,你走吧。”簌簌缓缓闭上了眼,“但你的所作所为,终有人会记得。日后再见,别怪有人不留情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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