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如霜,两匹快马飞驰过原野,来到了一座小镇附近。
因为事前料到在抱元门可能遇上意外,三人下午过来时,提前做好了准备工作,在距离抱元门数里开外的小镇附近找了一处安全屋,以便遇险后藏身。
夜惊堂骑在马上急行,确定后方没有追兵后,把两匹马藏进林间,在夜色掩护下进入小镇,摸向一处民房,同时关注着怀里的情况。
三娘和骆女侠,因为搏杀时处于下风口,身上难免沾了些雪蛾鳞。
雪蛾鳞是阻断追兵的东西,虽然药效来得慢,但肯定会来,双方都中,自己有时间远遁,而对手肯定不敢深追。
此时雪蛾鳞已经发挥了药劲儿,气脉阻塞、手脚绵软,如同上次那个凶手一样,只能被人背着跑。
此时三娘被抱在怀里,脸色泛红,蹙着娥眉;而骆女侠则稍好一些,趴在背上,手环着夜惊堂的脖子,回头打量动静。
夜惊堂无声无息穿过巷道,自院墙跃过翻,来到民房院里,打开了房门。
夜惊堂从三娘腰带上摸出火折子,用手指挑开,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就亮起了昏黄光芒。
民房无人居住,周边也没有什么邻居,但房舍很完整,里面有几样家具。
卧房之中,窗户已经提前用黑布遮挡了起来,老木桌上放着蜡烛、干粮清水、急救药箱等等。
靠墙的架子床,本来只有茅草,下午准备时铺上了白色被单。
夜惊堂把桌上的烛台点燃后,将软绵绵的三娘放在了架子床外侧,而后反手把骆女侠抱下来,放在了里侧。
来到安全地方,骆凝也算暗暗松了口气,浑身无力躺在床铺上,偏头望着裴湘君的侧脸:
「我没事儿,等药劲儿散去即可。她刚才用了风池逆血,伤了经脉;正面冲梨花箭,估计中了针。」
裴湘君闭着眸子调理内息,闻言开口:
「针我已经拔了,是金叶紫藤的毒,已经封住了气穴。我吃了的白皇丹,压得住,等回去再解也无妨。」
骆凝眉头一皱:「毒都封住了,逼出来就好,还等回去?回去一两天,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。」
裴湘君嘴唇动了动,不说话了。
夜惊堂把兵器放下,先在窗畔倾听了下,确定没任何异样后,才取来小药箱,来到床边坐下,询问道:
「什么地方中了针?」
裴湘君杏眸睁开,瞄着夜惊堂,欲言又止。
骆凝见此有些恼火:「正面冲阵,肯定在胸前,你把她衣服解开找。都什么时候了,还扭扭捏捏……」
夜惊堂见此也没顾忌小节,抬手解开黑色武服的腰带。
裴湘君望着近在咫尺的冷峻脸颊,手指动了动,但最终也未说什么,而是偏开眼神,望向凶巴巴教训她的教主夫人:
「你这时候倒是挺凶。方才打架的时候,东藏西躲都不知道在作甚,就出手一次,还得我拉你回来……」
骆凝脸色一冷:「我拿的是剑,怎么往上冲?说好的拖延,你冲个什么?」
「我是枪客,拖延方式就是压着打。和你一样躲树后面,人家能搭理你?」
骆凝张了张嘴,想反驳两句,但论正面突防能力,她确实和霸王枪没法比,也不说了,只是看着夜惊堂。
裴湘君则是目不转睛望着骆凝,想摆出女掌门的姿态,缓解内心的复杂情绪,但脸颊却越来越红。
夜惊堂解开腰带,小心翼翼把黑色衣领掀开,并未瞧见布料上有针孔。
衣襟下就是缠紧的黑布,肩头和腰间都白洁无痕。
夜惊堂见此,抬
2ksk.co骆凝不好盯着近在眼前的大团团看,就询问道:
「小贼,你刚才怎么回事儿?」
夜惊堂手揉按后腰,慢慢下滑,略微蹙起眉锋:
「我也不清楚,就是运气的时候,感觉气劲策马奔腾,从脚底板直接冲到了拳头上,没半点……嗯……电阻。骨头也灵活,和抹了润滑油似得,肢体动作行云流水,心念一动拳头就出去了,还能收住……」
骆凝则是神色专注,想了想:
「这种变化,我都没听薛白锦说过……对了,天琅湖的雪湖花,似乎有续经淬骨的奇效,不过几十年才开一次花,还被北梁军队看管,根本拿不到……你估计吃了含有雪湖花的药物。」
夜惊堂昨天确实看到,程世禄屋里放着一副铠甲,不似大魏军队的款式,对此微微点头:
「估计是从北梁偷过来的药……具体是什么药?我想办法再去弄几颗。」
裴湘君感觉薄裤被挑开,脸色涨红,声若蚊呐道:
「估计是续脉丹之类的神药。你义父当年被打经脉尽断,跑去红河镇隐居,估计就是想找雪湖花,重续经脉。」
红河镇在边关,出关往东北方走个几百里,就到了北梁的天琅湖,夜惊堂也听说过,当下惋惜道:
「世上有这种药,义父应该早告诉我才是。」
「早告诉你,你就跑去北梁了……惊堂!」
裴湘君正小声说话,忽觉尾椎骨一凉,无力的身体竟然猛地翻身,把夜惊堂的手压住,眼底满是羞愤和无地自容:
「从风府穴到阳关穴,你准备往哪儿摸?」
「嗯?」
夜惊堂略显疑惑:「不是督脉吗?我记得督脉是从……」
裴湘君脸色涨红,想说话,却没力气了。
骆凝深思的表情化为古怪,小声道:
「到腰后阳关穴就行了,小贼,你不会摸到……」
夜惊堂神色如常,把被月亮压住的手抽出来:
「你们又不告诉我,就说督脉,我自然沿着督脉擦药。」
裴湘君面红如血,眼底都带泪了,闭上眸子不说话。
骆凝看着女东家羞愤欲绝的模样,心里平衡多了,柔声赞许:
「你没错,是她扭扭捏捏,连「病不忌医」的道理都不懂。」
夜惊堂眨了眨眼睛,暗道:你还好意思说?我给你治伤,你又哭又闹差点把我挠死……
上完药后,因为没脱险,夜惊堂也升不起杂念,只是用黑色布带,把三娘重新裹上。
正忙活间,窗户外传来响动:
「叽叽……」
夜惊堂起身来到外屋,打开房门,鸟鸟就从屋檐上落下,抬起翅膀指向远方:
「叽!」
夜惊堂知道是鸟鸟找到了凶手的藏身之所,但雪蛾鳞药劲儿一时半会退不了,他没法抱着两人打架,更不能独自离开,当下从腰间取下一小包肉干,递给鸟鸟:
「在周边盯着,瞌睡了来叫我。」
「叽……」
鸟鸟找到猎物不去抓,明显有点不开心,但还是用爪爪抓着肉干,飞到了周边的大树上……
——
另一边,广济城郊的河畔,一艘小货船上。
货船从外面看不到半点动静,甲板下的舱室里,却亮着灯火。
王承景褪去了外袍,肋下的皮肉伤,已经用白布环腰包了起来,布上渗出血迹。手里拿着针线,正在王二肩头缝合。
王二肩头中了两枪,一枪还是贯穿伤,靠在墙上满眼愤怒:
「这个周英,真他娘不是个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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