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顾岩锋这时候在干什么呢？
他在——
审龙九！
自回了基地，他就没有再休息过。
先是叫人去查秦山身上那把刀的来源，什么也查不出来之后，他亲自出马，全国各地来回的跑，各个数据库都翻遍了，还是毫无线索。
他只能换个方向，开始从头理一遍暗夜组织的成员，秘密会见各个间谍，但是没有一个人听说过秦山。
秦山干净到让他简直要怀疑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错。
而且暗夜的核心成员，确实全部被抓获，无一漏网。
他只能又跑回基地。
一回来就看到吴志强那张颓丧的脸，他连问都不用问，就知道依旧毫无进展。
捏了捏拳头，把指关节按的咔咔响，他摘下帽子，脱掉外套，将袖子一撸，丢下句——
“我亲自来。”
然后就进了关押龙九和于飞他们的秘密地库。
这一进去，就是三天没出来。
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，老实说，连他都有点扛不住了，可是竟然还没有一个人松口？
人才啊，能让这么多人宁愿命都不要也死心塌地的跟着他！
要不是彼此身份对立，顾岩锋都要对他竖大拇指了。
高大的身躯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，他视线沉沉的盯着龙九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膝盖。
龙九被锁链铐着，呈现一个大字型绑在木头架上，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，早就没有一块好地儿了。
人也很显然到了极限，眼看着就快厥死过去了，可即便这样，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。
饶是好脾气的吴志强都忍不了了，一脚踹翻凳子，怒声大骂：“你他妈给我配合点！老实交代那批货到底藏哪了，还有哪些人跟你合作？还牵涉哪些国际上的团伙？快说！！”
“老吴。”
脾气暴躁的顾岩锋反倒是沉着冷静，制止了他，他搓了把脸，重新看向龙九。
龙九眼皮子微微动了一下，也看向了他。
嘴皮子好像动了一下。
这是第一次。
看来这几天的疯狂地狱式审讯，还是有点效果的。
顾岩锋心里欢喜，面上却不显，他甚至连站都没站起来，只是懒洋洋的挑眉：“大名鼎鼎的战神龙九，竟然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？”
“我说……”
龙九强撑着最后一口气，冲着顾岩锋狠狠吐了一口唾沫：“去、你、妈、的！要杀就杀！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！”
“……”
顾岩锋啧了声，真没想到都这样了，他竟然还能撑住？
老实说，连他都黔驴技穷了。
刑具该上的全上过不止一遍了，再来一遍，只怕真要没命了。
怀柔政策吗？
可像龙九这样的人，心肠就是钢筋做成的，只怕亲娘跪在他面前哭他都无动于衷，这一招肯定也没有用，还是别浪费时间了。
那么好像真的走进死胡同了……
顾岩锋的眉头蹙了起来。
就在他有些头疼的时候，忽然——
从墙角蹿出来一条黑色的细线。
就像烟雾弹似的，biu的一下子就冲到了龙九脸上。
“嘶……嘶……”
寂静到有些阴森的地下暗室，这样的声音在开始回荡。
而且越来越大。
是黑蛇。
它连着在这里待了四天，连口水都没喝上，实在是受不了了，这会子正贴在龙九的脸上，蜿蜒似的爬来爬去。
蛇信子疯狂的吐着，一个劲的呲牙。
“你他娘的快说啊！快说啊！本蛇王都快饿死了！再不说我就把你吃掉！吃掉！”
要是贝瑶在，就能好听懂它的这些话。
说白了，它是因为肚子饿才发脾气的。
别看它长的小，那眼珠子一瞪，蛇信子一吐，是真的很吓人！
尤其还疯了似的扭来扭去，嘶嘶嘶的叫个不停，龙九突然就大叫了起来。
“啊！啊蛇！蛇！快拿开！快把它拿开！”
“拿开个屁啊！靠你妈妈的！”
黑蛇这几天跟着顾岩锋他们，学了不少人类的脏话，这会子骂的正溜呢：“奶奶的狗东西，让你招你不招，非让本蛇王陪着饿肚子，我吓死你！”
“岩锋？”
吴志强和其他几个成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弄懵了。
这是怎么回事？
大冬天的，怎么可能会有蛇？
而且看那蛇很显然在冲龙九发脾气……
顾岩锋微微抬手：“先别动，观察一下。”
他看着这蛇虽然疯狂，实际上还是有分寸的，没看到现在都还没咬下去么？
倒是龙九，叫的跟个娘们儿似的……
这实在跟他一贯表现的太不相符了，顾岩锋心里莫名涌出了一种很突兀的感觉。
尤其是继续看下去，他发现龙九整个人都在颤抖，腿哐哐哐的，连木架子都在震动，紧跟着，竟然有水顺着他的裤管往下滴……
“龙九尿裤子了？”
连老吴他们都不敢置信了。
这真的是龙九吗？
那个做下无数大案，让他们损耗无数人力财力的不败战神龙九？
“这不对！”
顾岩锋厉声一斥，四面墙都在震颤。
而这，成了压断龙九的最后一根稻草，他两眼一翻，竟然直接晕过去了……
顾岩锋越发肯定了：“这不是龙九！”
“虽然我也觉得不对劲，可是岩锋，这话得有凭据啊……”
吴志强本着谨慎的心态，觉得还是得继续研究一下，可顾岩锋直接断言：“这不可能是龙九。”
虽然他装的特别像，就连万般酷刑中都没有露出丝毫的马脚，但一条小小的黑蛇，还是让他原形毕露。
大步走过去，将镣铐砸开，抓起龙九的手，顾岩锋对众人说：“他腕上这条是蛇，还有他背上的纹身也是蛇，另外，他的组织以蛇为尊，这样的人，怎么可能怕蛇？”
而且怕到这种吓晕过去的地步？
所以，不是龙九，绝对不是！
“小家伙。”
顾岩锋看向了黑蛇。
它虽然还在吐信子，但很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暴躁了，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，总觉得它看他的眼神透着一股乖巧劲？
就像是它自知闯了祸，在等他处罚，但是又不想受罚，所以嘶嘶嘶的讨好着他……